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懂你_3

2022-03-30 16:48:33 来源:长安文学 点击:16

从没好好看过你,也没好好写过你。小时候曾用稚幼的文字表达过对你的爱,可其实那时还不懂什么叫爱。

当光阴的流水带走年少与青春,当生命的船舶驶过繁华之后,带着十多年游子般的心,踏上了回家的路,像是曾任性离家出走的孩子终于想起了自己来自哪里,家是什么。

背井离乡那么多年,我终于回来了。看着那一片绿水青山,回想起故乡点滴。我长大了,你们却老了。一份沉思和忧伤之后,泪眼朦胧之际...

想像小时候那样,搬张小板凳和小桌子坐在天台上临摹着对面青山的轮廓;想静静地坐在青山环绕的老家房间里,写下曾发生在这里的故事。

还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,一场病使我从刚学会走路变成不能走路。至今,妈还常说起,我听了十几年,也终于体会到了那句“那个时候,当终于看见你笑,我就哭了”的份量。

在我七岁的一天,天空下着很大的雨,那场雨,真的很大。而几分钟前,我还在和爸爸在田野上放牛。可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,我看到的是倾盆大雨从家里的天井洒下,以及邻居的婶娘抱着我。她的衣服已被染红大片,那是鲜血,是从我嘴巴里不断涌出的鲜血。

几分钟后,我在爸爸的背上被雨衣盖着,爸妈着急地在赶路,我强忍着被鲜血撑大的嘴巴,只为不将鲜血吐在爸爸的衣服上。

终于在一个小村落的某个屋檐下,爸妈停了下来。当妈妈揭开我身上的雨衣时,我迫不及待地把满嘴的鲜血吐在了地上。

雨还在下,没有丝毫停下来的迹象,我吐出的鲜血和从屋檐流下来的雨水混在了一块,接着很快又被冲淡。

再次醒来,我躺在一张床上,三个明亮的灯照着我,三五个人按着我的手脚。一个医生撑开我的嘴巴,将什么东西塞进了我的喉咙,我非常难受,可很快,就不记得发生什么了。

接着,隐隐约约地出现了很多次这样的画面.....

我喝了很长时间的粥,其实我很想吃饭,从前未有过的想。可我只能心里想,因为喉咙的伤使我连话都说不了,更别谈吃饭。当我闻到那股饭香时,当回想起饭粒在嘴巴里一颗颗被咀嚼并慢慢有了一丝甜甜的味道时,我才发现能吃上米饭是件多么幸福的事。

可那时,爸妈脸上是怎样的表情,他们看到我这个样子,心情又是怎样?

三十多年来我从未想过这些问题,也未曾真正用心去体会,直到当我身为人父,直到看到自己的孩子生病时,我才懂得爸妈那时的心情。

但愿在接下来的岁月里,在懂你的那些日子里,还来得及弥补这三十多年来儿子对你们的亏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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