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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母亲是座山

2021-12-22 12:28:30 来源:长安文学 点击:16

我的母亲是座山

 

作者|马学礼

 

在写家谱的时候,堂侄马金孝给我讲述了他已故母亲的故事。他说,我最大的遗憾是没有好好地孝敬父母,当老人突然离开了这个世界以后,我才后悔了起来,可是已经晚了,无论我用什么方式去悼念和追忆,也无法挽回对老人的那份愧疚。

 

我母亲叫杨桂花,她是吴家湖村人。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,我常常想起她,无言的泪水滑落双腮,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回放,最难忘的是母亲在世的哪些岁月。

 

那是1976年3月初3的一天,43岁的父亲赶着生产队的马车到大武口拉饲料,在回家的路上,路过限高杆时,腰椎被杆子挤断,医治无效无常了。当父亲的遗体停放在家中的地上时,我们全家人跪在父亲的身旁哭得死去活来,我们不敢相信就这样没了父亲,父亲是我们的靠山,是家庭的支柱,也是全家人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希望,父亲没了,我们顿时成了没爹的孩子,我们的一切梦想化为云烟,心里空荡荡地失落。

 

那时候,我大哥马金云20岁当兵去了,2哥马金城16岁,我10岁,姊妹几个一个比一个小,最小的是老六马金军,才6岁。早已哭干了眼泪的母亲眼巴巴地看着我们姊妹几个,她心里明白,过去的穷日子还没熬到头,更苦的日子又开始了,今后如何拉大眼前的这些没爹的孩子,只能靠她了。当父亲的遗体被抬出家门的那一刻,母亲哭晕了过去,我们揪心一样地痛楚,我们慈祥善良的父亲,一家人的靠山从此不再踏进家门,将永远地长眠在荒凉的东山上。亲戚邻居们都在担忧和叹息,这一家子大的大小的小,今后该如何生存呀?

 

父亲原来是银川运输公司的一名职工,因为不知情购买了一辆贼偷的自行车被单位开除公职,下放到老家农村。父亲自认倒霉,回到老家后在生产队里劳动,他为人忠厚,吃苦耐劳,生产队里非常信任他,将队里的马车交给他驾驭,外出搞副业。出事的那天,因为连续几天赶车拉运货物,劳累过度,睡着在了行驶中满载货物的车顶上,悲剧就那样发生了。父亲去世后,生产队赔偿了300个公分,折合30个劳动日。当时,一个劳动日,只有8角钱,年终才能分得24元钱。父亲年轻力壮的生命,被生产队24元钱打发了。有人对母亲说,生产队给的补偿太少,你应该多要点。母亲说,一个人都没了,还争啥?再说争多了他也背不住,他就那么个归回,让他轻轻松松地见“真主”去吧。

 

我们家本来就儿女多,是生产队的“倒找户”,每年不但分不到一分钱,还要给队里倒找口粮钱。可想而知,父亲去世后,母亲是如何艰难地支撑着这个家的。对一个家庭来说,父亲是一座山,母亲是一条河。我们家没了父亲,母亲成了我们的靠山,我们今后的日子就要依靠母亲了。那时候,每年到了开春,家里就没有粮食了,别的家庭可以到生产队去借筹备粮,我们家队里不借给,说我们欠生产队的太多,没有偿还能力。没办法,母亲就去亲戚家借,那时候各家都不宽裕,借粮非常难,为了接到粮食,母亲流着泪借,跪着求人借,有时候实在借不到的时候,她就用稻糠和麦麸给我们做糠窝窝,饿极了的我们吃的很香,母亲舍不得吃,看着我们流眼泪。糠面窝窝吃了之后,大便下不来,还要用棍子扒。

 

那种艰难的日子真是一言难尽。母亲为了我们姊妹几个不被饿死,除了在生产队劳动,一有空就出去帮人干活,换一点粮食回来。每次吃饭,她看着我们先吃,等我们吃的差不多了,她才去吃,生怕我们哪一个吃不饱,哪一个饿着了。后来生产队解散了,实行了土地承包制,我们分后来生产队解散了,实行了土地承包制,我们分得了土地,母亲的脸上出现了笑容,我们家有了自己的土地,就意味着有了粮食,不再挨饿。但是,我们都一个个长大,到了成家的时候,母亲肩上的担子更重,她除了在地里种庄稼,还要抽空外出打工。她在乡办厂子干过压面和做醋的活,也到工地搬砖抱石头,哪里有雇人干活的,她就去挣钱,从来就没有闲过。

 

后来又在郝家桥乡三岔路口摆了个蔬菜水果摊,一摆就是十几年,无论夏天多热,冬天多冷,她风雨无阻,守候着那个摊子,她将自己一分一毛挣来的钱,积攒成上百上千,然后全部花费在儿女的身上,先后娶回6个媳妇子,嫁掉2个女儿。她自己却舍不得买一件新衣,吃一顿好饭,喝一盅好茶,更谈不上买一瓶润肤膏。她那双手布满了老茧,裂开着一道道口子,她的脸被太阳晒得黝黑,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皱纹,她在艰难与困苦的岁月里不是生活,而是在苦苦地挣扎与拼命,她用自己的青春年华化作神圣的母爱,无私地奉献给了儿女们。就在我们一个个长大成人,成家立业,生活刚刚有所好转的时候,母亲突然离开了我们。

 

那是2008年农历10月30日的早晨,我们兄弟姊妹不约而同地前去看望母亲。母亲有病躺在炕上,她见到我们后,脸上显出了笑容,她挨个地看着我们,和我们聊天,说自己没啥事。大家都不愿离去,劝说母亲到县城医院去住院,好好地治治病。母亲只是摇头,说吃点药改教改教,缓几天就好了,再三催促我们该干啥干啥去。我们见母亲精神状况还好,只好离去。可是,我刚回到家,家人打来电话,泣不成声,说母亲无常了。我顿时脑子嗡地一声,变成一片空白,泪水刷刷流下。我扑向屋外。刚才还是晴朗朗的天空,突然间飘散起鹅毛大雪,我在雪中没命地狂奔,急切地向母亲家跑去……我们家的又一座山倒了,那是我们慈祥的妈妈。万万没有想到母亲走的这样快,使我们当儿女的没了回报余地。留给我们的是内疚、自责和永久的遗憾。每当想起母亲,心如刀搅,泪流满面,只有在心里默默地祈祷,但愿有来世轮回,我将竭力回报母亲的养育之恩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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